蜡烛 以至于过了二十年
西蒙诺夫(Konstantin Mikhailovich Simonov,1915年11月28日—1979),苏联作家、小说家、诗人、剧作家。
1934年开始写作。
1938年毕业于高尔基文学院。
1942年加入共产党。
曾任《文学报》主编、《新世界》杂志编委、《文学俄罗斯》报编委、苏联作协副总书记和书记处书记等职。
他的诗歌《等着我吧……》和文章《蜡烛》具有较大的影响力。
其作品《蜡烛》被选入人教版八年级上册语文书。
等着我吧……
──献给B.C.
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
只是要你苦苦地等待,
等到那愁煞人的阴雨
勾起你的忧伤满怀,
等到那大雪纷飞,
等到那酷暑难捱
等到别人不再把亲人盼望,
往昔的一切,一古脑儿抛开。
等到那遥远的他乡
不再有家书传来,
等到一起等待的人
心灰意懒——都已倦怠。
.
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
不要祝福那些人平安:
他们口口声声地说——
算了吧,等下去也是枉然!
纵然爱子和慈母认为——
我已不在人间
纵然朋友们等得厌倦,
在炉火旁围坐,
啜饮苦酒,把亡魂追荐……
你可要等下去啊!千万
不要同他们一起,
忙着举起酒盏。
.
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
死神一次次被我挫败!
就让那不曾等待我的人
说我侥幸——感到意外!
那没有等下去的人不会理解——
亏了你的苦苦等待,
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
从死神手中,是你把我拯救出来。
我是怎样在死里逃生的,
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明白——
只因为你同别人不一样,
你善于苦苦地等待。
1941年
苏杭 译
旗
旗不能点燃香烟。
开玩笑也不能在旗的下面,
和旗的旁边。
也不用去补——如国旗被子弹打穿。
打穿了的旗不会流出血来,
用不着为它裹裹绷带,
旗要流血,
当
他被抛弃在地。
而在抢救伤员时,
用它包裹
赤裸汗湿的身体,
旗不会
生气。
它不怕
自己身上留下血迹。
血——不是脏东西。
而被打死的人,
如果确实是英雄,——
可以用旗
暂时遮蔽。
永久的盖着,
它却不允许。
因为活着的人
更需要旗……
一年之中最漫长的一天
一年之中最漫长的一天,
晴朗无云的好天气,
一场巨大的灾难降临,
让大家伙整整捱了四年。
.
它留下了那么深的痕迹,
把这么多人送进了黄土堆,
、三十年,
活着的人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
迄今还有亲近的人买了票
前去探望那些死者,
时间不断将一个又一个新发现
亡故的人列进名单……
并且竖起
一座
又一座方尖碑。
我多想叫你一声我的妻
我多想叫你一声我的妻,
因为还没有人这么叫过,
因为我被战争毁弃的老房子,
你几乎不再像一位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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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希望你经受点磨难,
因为你很少给我怜悯,
因为你不顾我的请求,深夜
你到来和离去都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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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想叫你一声我的妻,
因为没有这样人这样称呼,
并不是因为你与我日久生情,
沉溺于各种无聊的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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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因你的美而虚荣,
也不是因为你巨大的名声,
不是因为你的温柔和神秘,
你总是悄没声儿来到我的家。
.
这名字与死之荣誉相匹配,
而美将消逝,犹如那些站台,
并且随着年齿衰迈,主人
也会逐渐嫉妒起自己的肖像。
.
我多想叫你一声我的妻,
因为那无边的离别时光,
因为如今过多与我同在的人们,
陌生的手掌应该遮住眼睛。
.
因为你是一个诚实的人,
并没有对我许下爱的诺言,
你第一次因为爱而说谎,
在战士们告别的最后时刻。
.
你将成为我的妻或别人的爱?
现在,我根本不能以心来预知……
请原谅我叫你一声妻子,那些
回不来的人们赋予了这权利。
荣誉
只要五分钟,融雪
就覆盖了整件军大衣。
他仰面躺着,疲倦地
高举着一只手。
.
他死了,没有人知道他。
但我们尚在途中,
死者的荣誉鼓舞着
那些正在前进的人们。
.
我们秉有残酷的自由:
母亲注定要流眼泪,
他用自己的死亡
换取了人民的不朽。
汪剑钊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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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
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