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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英 父母全是大忙人

时间:17:17:35作者:admin分类:时刻浏览:27评论:0

蒋英与钱学森相濡以沫62年,一直都知道自己丈夫是举世闻名的大科学家、“两弹一星”的元勋,可她真正崇拜钱学森,却是在钱学森去世的两年后。

有一天,学生赵登营来家中拜访,埋头研究了钱学森著作两年的蒋英拉住他:“赵登营,我跟你说,老头儿的学问真大啊”。

国人皆知钱学森的学识渊博,但蒋英这个名字,很多人都感到陌生,最多来一句:“蒋英我知道,钱学森的夫人嘛。

在钱学森巨大的光环掩映下,蒋英的才华显得黯淡了许多,殊不知,她在音乐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如果不是最后选择回归家庭,蒋英这个名字早就跻身世界著名女高音歌唱家的行列了。

蒋英出身名门,父亲蒋百里是兵学泰斗,有着“东方第一军事家”的美誉。

蒋百里连生了五朵金花,没有儿子并未使他沮丧,相反,他对5个女儿悉心培养,密切关注着孩子们的爱好和天分所在,并适时加以引导,蒋英对音乐的爱好也是受了父亲的深刻影响。

蒋英与父母

蒋钱两家是世交,蒋百里与钱学森的父亲钱均夫同窗三年,无话不谈。

钱均夫与妻子章兰娟没女儿,见到蒋家的5个女儿羡慕的不得了,尤其是三女儿蒋英,长得漂亮、天真活泼,便动了收养的心思。

于是,在1923年蒋英4岁那年,钱均夫摆了几桌酒席,把蒋英过继到钱家,改名为“钱学英”。

谁知,蒋英只呆了几个月就闹着要回家,因为比她大8岁的钱学森哥哥不会陪小妹妹玩耍。

钱学森会吹口风琴,却不愿教蒋英,连摸都不让她摸。

蒋英家里姊妹多,每天热热闹闹,这回到了钱家,唯一的大哥哥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压根不搭理她,这使得蒋英很不高兴。

那边蒋百里听说三闺女成天哭,心疼坏了,决定把蒋英要回去,钱学森的妈妈章兰娟开出了一个条件:回去可以,但蒋英要做自己的干女儿。

左一钱学森

按照当时习俗,认干女儿相当于定亲,蒋百里夫妇对此没意见:“好啊,门当户对,我们赞成。

”章兰娟对这个约定很上心,每年蒋英生日她都会送上好吃的好玩的。

1935年8月,24岁的钱学森考取了留美公费生,远赴美国留学,蒋英也于第二年到德国柏林学习声乐,她与钱学森的距离十分遥远,后来由于二战,两人之间更是连信函都不通了。

1945年,钱学森与导师冯·卡门率领的美国空军顾问团到德国、法国、英国考察,偏偏此时蒋英身在瑞士,两人又无缘相见。

此时的蒋英,在歌唱事业上已经取得了了不起的成就。

她在1943年的国际女高音比赛中拔得头筹,被媒体称为“中国最优秀的女高音歌唱家之一”。

1946年冬天,蒋英回到阔别11年的祖国,经过半年筹划,于1947年5月31日在上海兰心大戏院举行归国后首场个人演唱会。

演唱会盛况空前,舞台前后都摆满了花篮,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台下也坐满了闻讯前来目睹这位才女加美女风采的乐迷。

蒋英悠扬的歌声和出色的演唱技巧,成功倾倒了现场的观众。

第二天,音乐会的新闻和照片刊登在上海、北京的各大报纸上,金庸也特意写了报道:“她的歌唱音量很大,一发音声震屋瓦,完全是在歌剧院中唱大歌剧的派头,这在我国女高音中确是极为少有的。

金庸和蒋英父亲蒋百里有亲戚关系。

蒋百里的包办妻子查品珍是金庸的同族姑母,尽管蒋百里与这位妻子有名无实,但金庸对这位从没见过面的姑父钦佩至极,与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姐蒋英关系也十分要好。

因此,蒋英举办首场演唱会时,金庸以亲戚加小迷弟的身份,激动地听完了全场。

青年金庸

正是金庸的这篇报道,让远在美国的钱学森获知了蒋英音信。

尽管小时候钱学森对蒋英爱搭不理,但成年后,彼时还未成为岳父的蒋百里去美国探望他时,特意把蒋英的照片带给他,钱学森看到照片里魅力四射的蒋英,心灵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7月初,钱学森专门向任职的麻省理工学院请假,12年以来首次回国探亲。

到家后不久,钱学森便去探望蒋伯母一家(蒋百里已去世),并同蒋英热烈地聊了很久。

36岁还处于单身状态的钱学森,是麻省理工学院最年轻的终身教授,好多上海富豪都想让他当女婿,蒋英热心肠地邀请了两位富家女与钱学森相亲,结果,钱学森一个都没看上,反倒相中她这个媒人了。

钱学森不会追女孩子,虽说老是往蒋英家里跑,却不懂得送礼物,花、小吃一概没有,即便如此,两个月以后,二人便举行了婚礼。

后来蒋英回忆,自己很敬仰钱学森,觉得有学问的人就是好人。

结婚一周后钱学森假期结束返回美国,蒋英原定是要举办独唱音乐会,之后去意大利一家大型歌剧院演出,为了和钱学森团聚,她只能放弃了先前的计划,此生也再没有参加独唱会的机会了。

为了爱情,蒋英付出了事业上的巨大代价。

到美国的第一天,新婚夫妇吃过早饭后,钱学森站起身来:“那我走啦,晚上再回来,你一个人慢慢地熟悉吧。

”然后把举目无亲的蒋英留在家中一整天。

晚上六点钟钱学森下班,带着蒋英去外面吃快餐,回到家中他泡了一杯茶,客气地对蒋英说:“回见、回见。

”转身便进了书房,晚上12点才出来。

新娘子蒋英并没有料到,自己的第一天婚姻生活竟是如此孤单,换成别人说不定要哭哭啼啼闹着回国了,可蒋英并没有什么抱怨,她从头开始学做家务,还夸自家老公做学问刻苦用功。

蒋英是活泼外向的性子,她的到来,令原本沉默的钱学森性格也变得富于幽默感,因为共同的音乐爱好,二人居住的小楼里常常传来悠扬的琴声和欢歌笑语。

1950年,钱学森一家准备离开美国之际,被扣留长达5年时间。

这5年是钱学森人生中最痛苦的5年,不能做自己喜欢的研究,人身自由被禁锢在方圆30里范围内,家里不时会有陌生人闯入,电话铃声常常在半夜响起......

这时,蒋英勇敢地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成为全家的保护伞。

她抱着刚刚出生两个月的女儿永真、拉着蹒跚学步的儿子永刚,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同厄运做斗争,同不怀好意的记者周旋。

原本她就已经为了钱学森甘愿放弃前程似锦的歌唱事业,这回更是连保姆都不敢雇佣,照料孩子、买菜烧饭,都得亲自动手。

音乐方面是没办法研究了,为了不让自己的技能荒废,她只能边做家务边坚持声乐方面的练习。

因为特工人员的骚扰,钱学森没办法集中精力做研究,只能去洗手间读书写论文。

每当这时,蒋英就会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守护他。

在蒋英的帮助下,钱学森用3年时间写就30多万字的《工程控制论》,该书一经出版便震惊了世界。

不擅表达爱意的钱学森,内心始终感激妻子的付出。

1991年他在人民大会堂接受“国家杰出贡献科学家”荣誉称号时,在致答谢辞中说:“我们结婚已经四十四年了。

这四十四年我们家庭生活是幸福的。

1950年到1955年美国政府对我进行迫害的这五年间,一直是蒋英管家,她是做出了巨大牺牲的,这一点我绝不能忘。

1955年,夫妻二人历经千辛万苦,在党和国家的关怀下,总算回到了祖国,蒋英以为可以松口气,将心思投入到自己热爱的歌唱事业时,钱学森却玩起了“失踪”。

钱学森回国后不久,便一头扎在了大西北,在人迹罕见的沙漠中研究解决重大的国防科技难题。

钱学森研究的都是绝密项目,因此他对蒋英也守口如瓶。

往往他一出去就是几个月,音讯全无,偶尔回家一趟,又黑又瘦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偶尔蒋英会问他去了哪里,钱学森便笑笑说:“没关系,不用担心。

”从来不正面回答问题。

一次钱学森“失踪”时间有点过长,蒋英再也坐不住了,无数坏念头不断从脑海中闪现,她急匆匆地去找领导,有点孩子气地质问:“钱学森到哪儿去了?他还要不要这个家?”说完委屈地呜呜哭起来。

这起事件被戏称为“蒋英寻夫”,在高层领导人中间传为笑谈,大家都称赞钱学森的高素养和敬业,那真是一点口风都不透露啊。

蒋英寻夫后不久,看到了新华社发的一条电讯通稿:我国第一枚“东风一号”近程火箭在西北地区发射成功。

尽管蒋英并不精通物理学和航天知识,但她本能地意识到,这事和钱学森有关。

再联想到钱学森有时回家,身上穿着厚重的大皮袄和大靴子,蒋英推测出,丈夫必定是从西北回来的。

钱学森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两弹一星”的研究上,近30年的时间完全顾不上家庭,蒋英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支持丈夫事业,简单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不给钱学森拖后腿。

在一双儿女的眼中。

父亲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母亲忙着照顾好钱学森的生活起居,照顾好家庭,免除丈夫的后顾之忧。

当时钱均夫和蒋英母亲也跟着他们一起生活,所以蒋英担负着照顾三代人的生活。

除此之外,她并不打算做个全职主妇,她曾说过:“我有我的家庭,但是我还要我的舞台。

最开始,蒋英在中央实验歌剧院工作,任独唱演员兼声乐教员。

她的巡回演出受到群众的热烈欢迎,有一次在重庆,应大家的要求,蒋英曾返场六次。

只可惜,还没等蒋英在大舞台上实现人生价值,她的歌唱生涯就被迫打断了。

组织上出于实际考虑,为了照顾钱学森的工作与生活,安排蒋英在在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歌剧系任教。

蒋英只能放弃自己最喜爱的舞台生涯,转为从事相当陌生的教学工作,一干就是40多年。

要强的蒋英,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在家里,她悉心照顾双方老人,督促两个孩子学习,同时还把家里的工作人员团结得特别好。

儿子钱永刚回忆,有一次炊事员问他:“永刚,你也是读书识字的,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你爸爸妈妈在吃饭的时候穿的衣服都很整齐?”

见钱永刚回答不出来,炊事员告诉他:“那是对我们这些工作人员表示尊重。

”有时候,父母教育子女,真没必要成天讲大道理,言传身教才最重要。

因为蒋英对钱学森的支持和理解,很多人都称赞她是中国航天事业的“幕后功臣”。

钱学森和蒋英,尽管性格一静一动差别很大,但他们有着共同的价值观和喜好,特别表现在二人对待钱的态度上。

钱学森在美国执教期间就属于高收入群体,那时夫妻的积蓄也不多,主要都用在科研、照相、音乐等方面。

回国后,钱学森依然是高收入群体,每月435元的工资收入在当时已是顶级,蒋英每月也有190元的收入,可夫妻二人的生活却常常捉襟见肘,直到晚年,两人也没什么积蓄。

究其原因,在于夫妻对于钱财看得非常淡薄。

钱学森的收入除了工资外,另有大量稿费进账。

凡是他自己写的文章,稿费都被捐献了,如1959、1961年,钱学森分别获得3700、11568的稿费,全部捐献给中国科技大学;凡是与别人合写的文章,钱学森都把稿费送给合作者。

他常说:“我的工资比你高,你留着补贴家用吧。

殊不知,钱学森自己也过得紧巴巴,最喜欢吃的鱼只能等大量上市时才能买两尾解解馋。

蒋英很支持丈夫做法:“一个科研人员如果满脑子都是金钱、荣誉、地位这些东西,即使他很聪明,也成不了大器。

蒋英的做派不比钱学森逊色。

家里仅有一台从美国带回来的录音机,她把它送给学校用于教学工作;1983年,学生第一次去英国参加国际比赛,没有钱做演出服,蒋英立刻自掏腰包;有位学生法国歌怎么也唱不好,蒋英上外语学院找了个法语老师,并为学生付了课时费。

这个学生去了巴黎后还一直记着这事,每次回国都给蒋英带礼物。

有一家报纸用“她爱学生,帮助学生,给学生钱”描述蒋英,蒋英看了后很不满意。

她认为自己付出的是爱,与钱没多大关系。

1960年那会儿大家生活都非常困难,学生们常常饿得没力气唱歌,蒋英把从牙缝里省出的钱拿出来,带学生们去莫斯科餐厅吃涂上黄油的面包片,还有炸鸡。

因为吃了好吃的,学生们唱歌有了底气,高音自然而然迸发出来。

20世纪80年代后期蒋英退休,但登门求教的学生络绎不绝。

有次钱学森看见家中“盛况”,还开玩笑地问蒋英收了多少课时费,蒋英嗔怪地瞪他一眼:“免费。

”钱学森这才笑呵呵地离开。

多年来,钱学森和蒋英始终保持着朴素的生活状态,有人提议他们换房子换家具,两人却只想远离世俗名利,因此有个“三不”的约定:不写传记、不邀功、不接受记者采访。

蒋英曾说:“我不羡慕人家装修这装修那的。

教授的家就应该都是书。

”她和钱学森的家具陈设简单,但每个房间都有一面“书墙”,据说书柜就有近五十个。

晚年的蒋英和钱学森,终于可以享受退休生活,却已是疾病缠身。

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坚持每天手牵手散步。

没有什么海誓山盟,他们的爱是一种无言的陪伴。

2009年10月31日上午,98岁的钱学森在北京病逝,蒋英面容悲戚地接待探望人员,始终咬着牙不肯落泪。

最后,当大家劝她回家休息时,她站起身,“我想再看看老伴”。

到了病房,蒋英拉着钱学森的手,贴着他的脸轻声说:“学森、学森,你好好休息吧。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落泪,蒋英站直身体,依旧忍住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