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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槐树图片 可碗底还不干净

时间:12:28:44作者:admin分类:娱乐浏览:19评论:0

关中地方,每个村落中,都会生长着一棵老槐树。

老槐树是村落的历史的见证者,是村落的守护神,是村落的标志,更是在外游子的回忆和乡愁。

我家乡的村口也生长着一棵老槐树。

老槐树龄已有两百多年,树身两圈有余不甚高,却枝干粗壮,枝叶繁密,它春发而夏荣,秋枯而冬陨。

它曾陪伴多少代人走过风雨、走过苦难。

我的长辈们在老槐树下走完了自己贫穷而快乐的一生。

那些熟悉的身影、和蔼的笑容、亲切的话语、质朴的衣着,常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让我泪流满面,难以释怀。

老槐树

老槐树是村人的根,也是村人的魂。

村子里每当有大事发生,村人会不约而同走到大槐树下,商讨议论。

每天清晨,男人们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老槐树下,或站或就,哪怕停留几分钟,他们才会觉着心里舒坦。

村子里的老碗会,都在老槐树下举行。

男人们一手端着饭碗和菜碟,里慢腾腾来到老槐树下集合。

男人们手里一律儿是耀州粗瓷老碗,碗里盛着香喷喷玉米糁子,菜碟里只是咸菜和两个白蒸馍,碗碟全放在地上。

面对面围成里外两圈,圪就着吃饭,里面一圈背靠着老槐树,来迟的人只能在外圈了。

大伙儿边吃边谝,谁谁家的媳妇蒸的馍四开花,好看又好吃;谁谁家的老婆做的玉米糁子让住队干部一顿就咥了三大碗呢!你抄我菜碟里的炒辣椒我吃你菜碟里的咸萝卜,你一言我一语,大伙开心的吃开心的谝。

饭吃完了,特意剩下一块馍,用馍把碗碟擦的干干净净,然后再把馍吃掉。

这样的生活细节留给我的不仅是深深的记忆,更是家乡人一代又一代的传承。

老槐树

小时候,我常在饭圈周围踅摸来踅摸去。

在我的记忆里,我常常会圪就在城门口三爷的身旁,眼盯着三爷看他吃饭。

三爷会掰下一块馍再夹点菜递给我说:“我娃吃么,吃完三爷给我娃再掰块馍…”。

吃下馍后我还没吃饱,三爷就会给不远处的三婆大声喊:“安会,再拿个馍。

”三婆一听,便又急急忙忙送馍。

母亲喊我吃饭时,我早已在槐树下吃得肚儿圆。

老槐树

夏日午后的老槐树下最热闹。

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又聚在槐树下纳凉,说笑。

女人们边做活边扯淡,男人们更悠闲,或下棋,或丢方。

老人们习惯圪就着,也习惯把鞋子垫在屁股上抽旱烟、聊天。

下棋丢方的人最多,他们围成一大圈,对弈两人圪就着,周围站着好几圈人。

对弈者中若有一人辈分低,那么他肯定每场都必输。

因为周围的人都会为辈分高的说棋。

输棋之后,辈分低的人又会被嘲弄和‘欺侮’。

周围的人就会揪着输棋者的耳朵和头发,又用脚踢其屁股说:“这哈怂,又输给你二爷咧,你就不是二爷的对手么。

”输棋者抱着头会说:“不下咧,不下咧,我一个人和你家一满下,能赢个怂!”说着就起身,装出要走的样子。

可周围的人又七手八脚的把他按下说:“甭走甭走,让你二爷再赢一盘。

”输棋者无奈,只得再下再输。

老槐树

老槐树下也绝少不了孩童们。

若有小孩子手里拿着锅盔,喜欢开玩笑的老人们就会对孩子说:“黑娃子,把锅盔拿过来,爷给我娃咬个马。

”孩子就会很听话的把锅盔递给他,老人两三口下去就咬个马形出来,可锅盔仅剩一口了!这时,旁边的人会对孩子说:“黑娃子,今儿个着(读zhao)咧你五爷的活咧!娃的锅盔可香了他爷的嘴咧!”

日出日落,冬去春来,岁月在慢慢的轮回着,树下的人和事也在慢慢地轮回着。

老槐树下,曾经懵懂无知的孩童却已是人到中年;曾经可亲可敬的老者,也大多不在人世了。

三爷离世了,三婆也离世了,村子北坡上的坟冢越来越多,村子中的老人也越来越少。

世事沧桑,时过境迁。

社会的发展,村庄的没落,让老槐树下已无昔日的喧嚣和热闹。

每次回家经过村口时,我总会不由自主扭头去看看老槐树,虽然树下空无一人,可我分明会看到树下曾经熟悉的身影和往事。

夏夜老槐树下,少了白天的热闹而多了几分宁静。

而树下仍有老人们在谝闲传,讲村趣、谈历史、说收成、夸子孙,从喝罢汤谝到皓月当空,直到鸡叫头遍,才肯睡去。

我想不管明天是阴是晴、是风是雨,村口那棵老槐树依然会枝繁叶茂,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