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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佐军 三石租谷苦教徒

时间:22:36:04作者:admin分类:事物浏览:26评论:0

当白字先生的北大校长与乡领导,区别在哪?

洪巧俊

先讲个我家乡的一个笑话,说一位乡领导在大会上作报告,念“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念到“鳖”字时卡壳了,最后他说:“捉鱼”。

会后有人对这位领导提醒说,“书记,是捉鳖”,该领导反问:“鳖是不是鱼?”那人苦笑地说:“当然是鱼。

”领导哈哈大笑:“捉鱼就对了吗!”

还有一个笑话,我家乡余江县,是在全国率先消灭血吸虫的县,当年毛主席他老人家闻讯,夜不能寐,浮想联翩,写下了光辉的诗篇《送瘟神二首》,县领导作报告时却把“春风杨柳万千条”,读成了“春风杨柳六千条”,旁边的另一位领导告诉他是万千条,没想到这位县领导大声说“再加四千条”,全堂哄笑。

县领导咋读成六千条呢?原因是秘书在写报告时不小心掉了一点墨水在“万”上。

想起这两个笑话,是5月4日北大120周年大庆的场合,北大校长林建华两度念白字,把鸿鹄之志念成鸿浩(hao)志,把莘莘读成jin jin。

巧哥也是个白字先生,所以巧哥太太总是笑话我这个文盲是如何当上作家的。

我说,这不能怪我,因为教我的老师也只读了几年书,那时是复式教育,一个自然村的小学大多是一个老师教,老师是白字先生,学生岂能不白字先生?

童年的记忆是深刻的,就是知道念错了,纠正过来了,但有时乡音与童年念的“白字”也会从嘴里嘣出来。

这就害苦了我,出外演讲或讲课时常要在讲稿中用红笔注释。

巧哥说这些,不是为北大校长林建华开脱,而是我真实的流露。

但巧哥决不会把“鸿鹄之志”念错,当年巧哥高考名落孙山,在家种了8年田,当村里人讥笑我读书写作时,巧哥心里也会像陈胜那么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巧哥没进过大学读书,所以只要一提起大学校长,自然会肃然起敬,真的有高山仰止的感觉。

但绝对没有想到,名校校长竟有这么多白字先生,前几年,清华校长顾秉林不认“侉离分裂”,人大校长纪宝成错用“七月流火”…… 北大、清华、人大,可是中国顶级大学。

说句实话,“侉离分裂”中的“侉”字以前我也不认识。

但用时我会查《现代汉语词典》,或百度一下。

作为大学校长,在那样的场合是不该当白字先生的,林建华校长把鸿鹄之志念成鸿浩(hao)志,显然有损北大形象。

白字先生的典故是这样的,说有个训蒙先生好读白字。

他与东家谈好了的:他当塾师,每年租谷三石,伙食四千。

如果教一个白字,罚谷一石;教一句白字,罚钱二千。

他到书馆后,有一天与东家在街上闲走,见石刻“泰山石敢当”,便误认“秦川右取当”。

东家说:“全是白字,罚谷一石。

”回到书馆,教学生读《论语》,他把“曾子曰”读作“曹子曰”,“卿大夫”念为“鄉大夫”。

东家说:“又是两个白字,三石租谷全罚,只剩伙食钱四串。

”一天,他又将“季康子”读作“李麻子”,“王日叟”读作“王四嫂”。

东家说:“此是白字两句,全年伙食四千,一并扣除。

”先生无奈,作诗叹道: ,先被“秦川右”取乎。

一石输在“曹子曰”,一石送与“乡大夫”。

四千伙食不为少,可惜四季全扣了; 二千赠与“李麻子”,二千给与“王四嫂”。

(清·小石道人《嘻谈录》)

大学校长与乡领导是有区别的,乡领导是白字先生,念错了只是笑笑,此人水平不高,但大学校长,而且是这样顶级名校的校长也当白字先生,这就不是笑笑的问题。

学术是很严谨的,可校长的工作作风是很不严谨的,如此不严谨的大学校长难道不会误人子弟?

问题是出现这样的丑事,却不见“罚谷一石”。

延伸阅读

你说了书记的话,书记说啥

当地人称,书记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胡佐军发言调子过高,讲话口气像书记。

应该说这是最重要的原因,作为领导手下的工作人员要始终保持低调,岂能风头劲过领导?胡佐军调子过高,口气如书记,当然要反思,但作为县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长期在县委领导的身边,尤其是在郑柏顺书记的身边,能不耳濡目染吗?

该县一位县领导说:“郑书记显然很生气,说胡的发言严重违反政治纪律,个人主义膨胀,还当场批评县政协主席和县委办主任,怎么不对发言材料把好关,并要求把发言材料收回。

”县委书记郑柏顺在胡佐军委员发言材料上作的批示是:“涉及的内容不应作个人发言,这些是县委已经安排部署的改革措施。

作为县委办工作人员必要(应为“需”,原文如此)要自重、自省,切莫犯政治原则性错误。

”这就上升到了一个高度,在书记眼里这不是一般的问题,在机关里最怕犯政治原则性错误,一旦犯了这个错误,仕途也就不会坦荡,甚至从此打上“句号”。

从中也可以看出,主管材料的县委办公室副主任胡佐军犯了大忌,你把县委郑书记要在全县招商大会作重要指示的内容先说了,郑书记还能重嚼“那块冷馍”?那就显得人家县委书记没水平。

尽管大家知道,书记的讲话都是出自于你胡佐军(或者秘书)之笔,但出自于你之口,还是书记之口,显然就不一样。

从报道中可以看出胡佐军是一个能写能说的干部,与会的政协委员大都认为他的发言有水平,普遍认为这是一份非常好的发言材料。

尽管胡佐军说,“以上发言,仅一家之言,请大家批评指正。

”但越是有水平、非常好的发言,就越不是一家之言,就如县委书记郑柏顺所问的“你代表的是哪一家”?因为与会人员总是习惯于比较,你这样好的发言,是不是有意叫书记难堪,而相形见绌?书记岂能不恼火?!

我深深地同情胡佐军,同情的不仅仅是因为他发一次言,而葬送了自己的美好前程,停了职,还要发配下乡。

深深同情的另一个方面,是我也曾在县委机关工作过十多年,工作性质也与胡佐军相似,有惺惺惜惺惺之心,虽然自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耳闻目睹不少。

一次开全县大会,县委领导在台上作报告,整个会场上的人都在认真地听,唯有县委办的秘书没有认真听,人家鼓掌他也不鼓掌,他却在专心看小说。

有人提醒他,他却说:“领导说的全是我的思想。

”是你的思想,还是领导的思想?这是个思想问题,一个有思想问题的人还能在县委机关呆吗?我们县是在全国率先消灭血吸虫的县,当年毛主席他老人家闻讯,夜不能寐,浮想联翩,写下了光辉的诗篇《送瘟神二首》,县领导作报告时却把“春风杨柳万千条”,读成了“春风杨柳六千条”,旁边的另一位领导告诉他是万千条,没想到这位县领导大声说“再加四千条”,全堂哄笑。

县领导咋读成六千条呢?原因是秘书在写报告时不小心掉了一点墨水在“万”上。

书记可以读错,但秘书是万万不能在“万”字掉一点墨水的,这是一个政治原则问题。

写报告的人只有默默无闻写的权利,但没有作报告的权利,这也是我们这里的一大特色。

刊登2010年04月22日《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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