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达规则 就是米兰达规则
米兰达规则,又常被人们称为米兰达警告(Miranda Warnings)、米兰达权利(Miranda Rights),诞生于美国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著名的米兰达诉亚利桑那州案(Miranda v. Arizona)的最终判决。
1963年3月13日,美国亚利桑那州凤凰城,警察们根据间接证据逮捕了一个名叫埃内斯托·米兰达的青年,在对嫌疑人的“排队”辨认中,受害者指认他为10天前那起绑架强奸案的罪犯。
经过两小时的讯问,米兰达在认罪书上签了字,其中包括这样的话:“我在此所做的陈述完全基于自愿,没有受到任何威胁、胁迫或豁免承诺,我充分了解我的合法权利,了解在此所的任何陈述可能对我不利。
”
当这份认罪书被检方提交给审判庭,作为证据之一给他定罪时,法庭指派给他的辩护律师阿尔文·摩尔提出了异议。
他认为,米兰达有保持沉默和寻求律师帮助的宪法权利。
但他在受到讯问时并没有被告知,不能视为完全自愿,因而其供诉不能作为证据。
一审的普通法院和二审的州最高法院都没有采纳摩尔的意见,于是米兰达向联邦最高法院提出了上诉。
美国联邦最高法院
这对于联邦法院的大法官们来说是个艰难的决定。
当时,美国宪法第五修正案和第六修正案中,分别有不得自证其罪和获得律师帮助权的规定,但尚没有适用于讯问阶段的先例,如果完全认可,将会阻碍刑事执法通过口供取证;如果不认可,对于条件困难的嫌疑人无疑也十分不利。
也有部分赞成,部分反对的看法,认为应该根据实际情况,综合判断嫌疑人的认罪是否出于自愿,同时由政府对明确告知相关权利负举证责任。
最后,9位大法官在投票表决中,仅仅以一票之差作出了支持辩护意见的判决。
美国是判例法系的国家,联邦最高法院作出的判决在全国范围内具有立法的效果。
这次判决所产生的新规则。
规则的具体内容如下:一,除非被拘禁的犯罪嫌疑人被告知享有沉默权与律师帮助权,警察不得侦讯;二,如果犯罪嫌疑人表示沉默,侦讯必须停止;三,犯罪嫌疑人要求律师帮助时,在该律师或因犯罪嫌疑人无力聘请而为其指定的律师到达前,讯问应当停止;四,讯问时律师不在场,政府有责任证明被告人是在明知且明智地放弃上述权利的情况下进行陈述。
(违背上述规则获得的证据无效。
)
米兰达警告
事实上,米兰达规则自诞生以来,长期无法得到完全运用。
1976年,获释后的米兰达在一次斗殴中被杀,嫌疑人得知米兰达规则后选择沉默,最终这个案子因缺乏证据,无人被起诉,早早地在某种程度上预示了这一规则在实际运用中的不足。
正如它的反对者所顾虑的那样,为了有效惩罚和消除犯罪,后来人们不得不在许多特殊情况下对这一规则进行放宽、变通或变相排除使用。
实践中各种各样的例外和规避手段,使它成为了一个充满争议的话题。
时至今日,米兰达规则所产生的影响早已超出了美国的范围。
它对于法律制度的变革意义,不仅在于字面上的理解,而更在于其背后所蕴含的法律精神,特别是程序正义的精神。
程序正义
人不能明示放弃自己事先不知道的权利,特别是这一明示可能成为证明他有罪的证据时。
既然认罪书包含的了解自身合法权利的条款是用来证明讯问中所作陈述的自愿性,那就应当先于所证明的陈述内容被陈述者知道。
虽然米兰达文化水平不高,经济条件不好,可能会对他行使相关权利造成负面影响,但是即便他的文化水平足够让他认识到这些权利,他在讯问中对这些权利的放弃仍然应当基于事前的明知和明示。
在笔者看来,米兰达规则的问题更多在于它所依靠的法律基础,而不在于它自身的程序结构。
这些法律基础,一方面是支持它的宪法条款,另一方面是与之相搭配的其它法律程序。
沉默权,主要是保护被当作犯罪嫌疑人的人免受非法取证的威胁,它并不免除任何犯罪嫌疑人作为他人犯罪的证人时的作证义务。
因此,犯罪嫌疑人并不是对一切犯罪事实都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在其它证据足以构成完整可靠的证据链的情况下,可以不考虑口供。
这一点和米兰达规则适用的“必然发现”例外——犯罪证据“必然发现”则无须排除——是一致的。
而且可以更进一步,无论口供是否有效,都不应该非法取证。
另外,排除非法取证,本质还在于减少对嫌疑人口供的依赖,没有过度依赖,就没有强迫的需要。
为了在不依赖口供的情况下提高侦查审判的效率,对除讯问嫌疑人以外的手段和程序进行提高和完善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不对法律程序进行综合性、体系性的完善,而仅仅强调沉默权与获得律师帮助权的重要性,那么大家只会因为由此产生的各种不便,而尽力去绕过这些权利的限制,从而有违设立这一法律原则的初衷。
米兰达规则带来的启示,既来自它的诞生,也来自它在适用中的坎坷。
这些经历告诉我们,程序正义应当使实体法律的运用归于普遍的稳定与人性,既保护人不受非法侵害的权利,也不免除行使这些权利时不给他人造成妨害的义务。
参考文献:
孟军,《艰难的正义:影响美国的15个刑事司法大案评析》,中国法制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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