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 再看了看她的孩子
说起沈从文,我们最为熟悉的就是他的小说《边城》,小说中美丽的自然风光下,“翠翠”的形象深入人心。
而今天所要讲的这部小说《萧萧》与《边城》一样,同样有着美丽的自然风光,同样搭配着落后而腐朽的封建伦理道德。
小说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农村小姑娘萧萧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嫁给了三岁不到的小丈夫,成为了丈夫家里的一员。
随着萧萧慢慢长大,情窦初开。
15岁那年,萧萧被婆家的一个工人引诱,并且怀上孩子。
面对儿媳的出轨,按照乡里的规矩,婆家请萧萧本族的人决定,要么将萧萧沉潭,要么将萧萧转卖。
由于萧萧的祖父不忍心,决定将萧萧转卖。
然而后来,由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下家,于是萧萧没有被卖,就在原来的婆家住下来并且在小丈夫十岁时与他成婚。
在这个故事中,沈从文控诉了封建伦理道德对女性的迫害;同时也蕴含着作者对于女性的解放的愿望。
一、新娘子会哭,因为想到自己将会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做着传宗接代的事情。
在小说的开篇,作者这样写到:
像做梦一样,将同一个陌生男子汉在一个床上睡觉,做着承宗接祖的事情,这些事想起来,当然有些害怕,所以照例觉得要哭哭,于是就哭了。
而我们的主角萧萧没有哭,没有哭的原因是她从小就没有母亲,从小就是寄养在伯父种田的庄子上。
婚姻对萧萧而言,仅仅是从这一家转到另外一家。
她不仅不哭,她还笑,因为她不知道婚姻是什么,也不知道会与一个陌生男子睡觉。
对于婚姻之事,她还毫不知情。
于是,就是在这样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她就被嫁出去,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别人的媳妇。
然而,可笑的不是莫名其妙地就成为了别人的媳妇;可笑的是她的丈夫还只有三岁不到。
面对这个三岁不到的丈夫,按照惯例,萧萧叫他弟弟,而她的这个丈夫则叫她姐姐。
在这个家庭中,她既是买来的劳动力,又是担任照顾丈夫的姐姐,在未来,她还得将这个她从小带大的“弟弟”当作丈夫,为他传宗接代。
总之,她就像一件商品一样,从她被婆家看上的那一刻,就似乎要尽力地榨干她的所有价值。
在这传统的婚姻关系中,女人没有选择的权力,更何况萧萧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她更加没有选择的权利。
与其说她是出家,不如说她是被当作商品卖给了别人。
二、当不成熟的心理遇到成熟的生理,当封建伦理道德与刚刚萌芽的自由思想碰撞,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悲剧的。
当萧萧十四五岁时,萧萧遇到了婆家的工人花狗大。
花狗大通过语言、歌曲等等,想方设法地引诱萧萧;而年幼的萧萧在听到花狗大的那些引诱的歌曲、话语,年幼的心理自然难以把持住。
就在她还懵懵懂懂时,花狗大便与她发生了关系。
她不仅仅要遭受着封建伦理的压迫,甚至还要遭到社会中不怀好意的人的伤害。
事后,眼看着肚子大了起来,她后悔相信花狗大对天的赌咒。
她对花狗大说他们逃去城里面,然而花狗大听到却只得说想逃到城里去是不行的;花狗大没有想过负责,也没有打算负责。
果不其然,不过半月,花狗大不辞而行,独自一人悄悄跑路,丢下了可怜的萧萧。
花狗大知道萧萧的后果,甚至比萧萧自己还知道后果。
但是,他还是独自一人逃走了。
在犯错之后,花狗大这样的男人可以拉拉裤子跑路,大不了以后不来这里做工。
对花狗大而言,他一点损失都没有;而对于萧萧这样的女性呢,她要受到封建伦理道德的指责与迫害。
封建伦理道德的指责不是一时的,而是一辈子的。
甚至她死了,也会有人将这些事挖出来反复鞭挞;封建伦理道德的迫害不是皮肉的,而是以生命为代价的,甚至连同与她相关的人,也要受到迫害!
在当时的人看来,做了这种事,如果不死,那么简直就是dang妇。
没有人会关注萧萧是受害者,她只会受到无尽的谴责,人们只会怪他勾引别的男人。
三、东窗事发,是“沉潭”还是“发卖”?
果然,几个月之后,萧萧肚子越来越大,瞒不住了。
迫不得已,她想学那些女学生去寻找自由,她想跟随女学生一同去城里;然而,还没有动身就被婆家里的人发现。
家中追究这逃走的根源,才明白这个十年后预备给小丈夫生儿子继香火的萧萧肚子,已被别人抢先下了种。
(原文)
在婆家人眼中,萧萧不是人,她只是一个工具,只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因为这个十年后预备给小丈夫生儿子续香火的工具,被人先下了种,所以按照惯例,要么将她“沉潭”,要么将她“发卖”。
在封建礼教的统治者看来,所谓生命在封建伦理道德面前一文不值,所谓颜面高于一切;除此之外,萧萧还得蒙受别人一辈子的辱骂,甚至于她死了,她的名字也要被别人拿出来鞭挞。
终于,婆家人叫来了萧萧家里人商量是让她“沉潭”,还是将她“发卖”。
萧萧忠厚的伯父不忍心将萧萧“沉潭”,于是打算将她“发卖”,并且改嫁还可以收回一笔钱,当作赔偿婆家人损失的数目。
四、虽生犹死的人生。
经过商量,萧萧虽然没有被“沉潭”,但是由于挺着一个大肚子,并没有人家愿意要萧萧,于是也就在婆家继续住着。
次年二月,萧萧生下一个儿子,大家看生下的是儿子,便也不嫁别处了。
小丈夫年满十岁的时候,萧萧与他成了婚。
后来,当萧萧看着自己年仅十二的孩子娶了一个比孩子年长六岁的姑娘,萧萧仿佛看到了自己。
看到那还不知人事的女孩。
也许她曾不甘,也为她的儿子和那年幼的新娘不干,但是,她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对于那强大且根深蒂固的封建伦理道德,她毫无办法。
她是被迫害者,可是如今,她却要帮助着迫害她的封建伦理道德来迫害她的下一代。
其实,萧萧从来都不是没有渴望过自由。
她也曾经想要学一学女学生的样子,剪头发、唱+-歌、打球、看戏、读书;她也曾经渴望过爱情,也曾经一度想要自由。
然而,周围的一切压倒了她,周围的封建伦理道德彻彻底底地压垮了她,让她难以呼吸。
在她年幼时,她便稀里糊涂地被嫁给一个她毫不认识的、还在吃奶的男孩。
而她的人生,从踏入花轿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安排好。
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在封建伦理道德面前,哪里有什么人性。
即使有人性,也必然会被封建伦理道德打压下来。
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如果所有的人都说李子是酸的,而你说李子是甜的,那么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觉得是对的。
在封建伦理道德面前也是一样,即使存在人性,也会被封建伦理道德打压下来。
特别是对女性而言。
对于封建伦理道德来说,女性不是人,只是工具。
在对待所谓贞洁上面,若是一个女性犯了一次错,那么她的整个人都是错的,如我开头所说,即使是死了,也必然臭名昭著。
当今,很多时候我们自诩文明,自诩开放包容。
然而,当女性受到侵犯时,总是有人抛出各种各样的受害者有罪论。
“你看看她,衣服穿那么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看看她,大晚上去出去,不就是故意勾引别人吗?”“价钱没谈拢而已,装什么清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不要脸,活该!”
……
很多时候,我们应该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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