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有本心 投其所好而焕发生机
中国文坛浩如烟海、众星璀璨,从古至今,从不乏怀才不遇、恬淡超脱的文人巨匠,"岭南第一人"张九龄便是其中的一位,至今他的“草森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仍是千古绝唱,那么诗中的“美人”究竟什么意思呢?
张九龄,字子寿,一名博物,广东韶关人,著名诗人,一代名相。
诗歌成就颇高,独具"雅正冲淡"之神韵,诗风清淡,质朴遒劲,托物寓志、意境悠长,道尽世间千般滋味。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张九龄《感遇.兰叶春葳蕤》为其《感遇十二首》之冠,也是传世名篇,其"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更是千古绝唱、风靡流传。
这首诗含蓄蕴藏、寄托遥深,运用比兴手法,表现诗人坚贞清高的品德,抒发遭受排挤的忧思,恬淡从容的超脱,以及豁达高洁的情怀。
《感遇.兰叶春葳蕤》唐.张九龄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诗的大意不难理解:兰叶逢春枝叶茂盛,桂花遇秋皎洁清新。
兰桂欣欣生机勃发,春秋自成佳节良辰。
谁能领悟山中隐士,闻香深生仰慕之情?花卉流香原为天性,何求美人采撷扬名。
开元末期,唐玄宗沉溺声色、怠慢政事,牛李结党、排除异已、朝廷腐败,张九龄对此颇有不满,在贬谪荆州时作《感遇十二首》。
托物言志,以兰桂之芳洁品质,比喻自己刚正不阿之清高气节;以兰桂不因无人采折而失去芬芳之美质,比喻自己志洁行芳、不求不折之高雅情怀。
01、"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诗人开篇,对仗工整,意境悠长,首句便用整齐的对偶句突出两种高雅的植物,茂盛葱茏的春兰、皎明洁净的秋桂,并用兰叶桂花两相映照,让人耳目一新、色味俱全。
诗句意境极美,"兰叶春葳蕤",春天的兰叶扶疏垂华、婆娑纷披,给人葱笼茂盛、热闹纷繁、美不胜收之感,非常形象舒服、如临其境。
"桂华秋皎洁",秋天的桂花皎洁如月、纯净如水,给人皎明高洁、清雅芳馨、肃然起敬之感,非常心旷神怡、如闻其馨。
这两句诗张九龄形象生动地写出了兰桂的勃勃生机。
兰和桂是古代文人钟爱之物,诗歌中常代表君子,象征气节清高孤美。
尤其是兰花,居"花中四君子"之一,寓意典雅、高洁、爱国和坚贞不渝。
诗中用"兰叶"与"桂花"两相对照,体现花与叶协调统一。
张九龄正是用兰和桂,向唐玄宗表达自己的高洁情操和爱国情怀。
因为当时张九龄虽才华过人、又任尚书丞相,但无奈遭受牛李排挤,玄宗却又听信谗言,将其贬谪,张九龄不愿摧眉折腰,故以兰桂来比喻自己。
02、"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此句承接兰桂形味,阐述万物生机勃发、自成佳节。
这就巧妙地呼应了首两句春秋,说明兰桂都各自在适当的季节中显示它们的"葳蕤"和"皎洁"的生命特征。
究竟是兰叶成就了春华、秋桂成就了秋实,还是春华成就了兰叶、秋实成就了秋桂呢,这几乎就成了一个究竟是鸡生了蛋、还是蛋生了鸡的问题。
而张九龄在此想表达的是:世间万世万物,冬去春来、秋收冬藏、昼夜更替、日月轮回,无一不是遵其法则、自然天成,而不是受外力推波助澜才欣欣向荣,才生机勃勃的。
张九龄以此表达自己品质清高、浑然天成、不受浊污,自我修养、不假外求、不求人知,比喻自己是洁身自好的谦谦君子。
03、"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诗句前四句均写物而不及人,"谁知林栖者"一句笔锋一转,引出了居住于山林中之美人。
"谁知"两字对兰桂来说,大有出乎意料之感。
美人由于闻到了兰桂的芳香,因而心生爱慕之情。
"坐",犹深也,殊也,表示爱慕之深。
诗句从无人到有人的突变,诗情因此而起波澜。
"闻风"是张九龄引用的典故,使诗意含蓄委婉、情深意厚。
诗人在此写的"美人",实是比喻品德之美的自己,意思是说隐居在山林中的自己,闻到了兰桂的芳香沁人,于是心生喜爱之情,心情也开始愉悦起来。
这里由物及人、托物言情,侧面烘托了自己的高洁。
04、"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诗中又一转折,"林栖者"既然"闻风相悦",那么兰桂如有知觉,应该会很乐意接受美人的采撷欣赏了。
这里的"美人",不是指面容姣好的美女,而是指品德高尚的林栖者、隐士。
这里诗人另开蹊径,忽开新意,兰逢春而葳蕤,桂遇秋而皎洁,这是其本性,并非是为了博美人摘取、投其所好而焕发生机。
诗人以此来喻自己洁身自好、修德养性,实是尽个人本分,并非借此来博外界赞誉、加官进爵、富贵利达。
当然不求人知,不等于不让人常识;不求人折,更不等于反对人家采摘。
这里,我们看出了诗人的从容淡定、恬淡超脱。
但是联系上下文来分析,这里的“美人”还另有深意,有可能指的是当时的当权者。
唐玄宗一直是非常欣赏张九龄才华的,据说张九龄去世后,每每有人向朝廷推荐人才,玄宗都会垂问道:"其人风度得如九龄否?"可见玄宗对张九龄的高度认可,若非奸人构谄,则不至遭贬谪。
我认为诗人这两句,诗人有与玄宗"赌气"的意味:我清雅高洁、坚贞不渝的品格,不是外界赋予的,而是我修德养性而成;我自励名节,且洁身自好;我不是口蜜腹剑的李林甫,也不是专事逢迎的牛仙客,我不会摧眉折腰,也不会机便逢迎,我不求人知、不求人折,这就是我张九龄。
我从这里竟看出了诗人的"赌气"或"我生气了"的可爱之态。
张九龄诗词影响深远
张九龄品格高洁清雅,如诗中兰桂。
五言诗词,素练质朴、寄托深远,对扫除绮靡之风,贡献尤大,实为"岭南第一人",其《感遇.兰叶春葳蕤》更为诗中瑰宝,"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更是世人仰慕之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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